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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1、天下第一案

姚光启人生中最悲惨的经历,就是从抄家开始的。
  他的养父叫姚六七,是个千户,姚千户原本是大将常遇春的亲兵。姚六七从红巾军时期就跟着常遇春,虽然武艺平平,但他为人勤勉,平时跑腿打杂的事倒也办的妥帖,所以跟随常大将军身边多年,被常大将军提拔做了个千户。
  福祸难测,姚千户莫名的被卷进了胡惟庸的谋反案,又莫名的被判了抄家,而在抄家之后,全家人要被军流到遥远的边疆大宁。
  负责抄姚千户家的总旗叫傅友仁,别人都暗中叫他笑面虎,此人有个特点,不管他心里如何算计你,如何调动所有心思想治你于死地,脸上总是挂着笑的,而且笑的很自然、很舒展、很随和,不熟悉的人绝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经过傅友仁手的犯人,很多都不需要严刑拷打就能被他套出话来,但这人只要套出他想要的话来,或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立即就会翻脸无情,之前承诺的一切全都不作数,被审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而他绝不会表现出半点愧疚。
  傅总旗只要去抄家,别说被抄的犯人本家,就连隔壁街坊邻里都得遭殃,原因很简单,傅总旗总能通过各种带有极深套路的问话,将本家和邻里扯上关系,只要扯上关系,作为锦衣卫,他们就有资格抓人。
  这些手段多年来他屡用不爽,尤其这次胡惟庸的案子,他抄家已经抄到手软了,从中也卡了不少的油水。当然了,卡油水的所有流程他早就驾轻就熟了。
  同傅友仁一起抄家的小旗叫楚殊,和傅友仁既是好兄弟又是老搭档,两人的默契非常好,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意图,所以一向配合紧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楚殊在抓人抄家时也是一丝不苟的,他的特点是搜的仔细、查的全面,连案犯家隔壁那个小寡妇养的哈巴狗的相好小母狗都能贴上罪名抓到把柄,更别说主人家任何的金银财宝值钱的家拾了,所以得了个诨号叫楚(锄)大地。
  像千户这种级别的官员抄家,锦衣卫出动总旗小旗这样级别的官是非常正常的,这两人原也是抱着发笔小财的心思才抢到这差事的,来之前已经想好,不管怎么说,抄的也是个千户的家,多少应该有点油水的。
  姚千户的家不算特别大,一套标准的两进三开间院落(没超标,人家毕竟是团职干部),规制也没什么特别,前堂后室,家人不多,家中只有千户的妻子、养子和两男两女四个家仆,一共只有六口人(团长家也没有余粮啊),家中唯一的孩子,就是千户姚六七的养子。
  因为打仗的那几年私藏的浮财真的不多,所以锦衣卫们在姚千户家中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傅友仁和楚殊仔细翻了好几遍也只找到不太值钱的东西,这让二人十分恼火(这么一大堆兄弟一分,还剩个屁呀),怨气越来越大,怨气大了,对姚家人就越来越不客气了。
  抄家的人对被抄家的人一般都不会客气的,就如同人资部门对办理离职手续的员工,历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但是话说回来,执法人员确实没必要对被执法人员太过客气,而且大明那个时代对文明执法是基本没什么概念的。
  但傅友仁和楚殊的不客气,其实还带有勒索的成分,说白了就是变向的吓唬忽悠一番,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童鞋都是能听出潜台词的:你们这些犯了错误的人,要向组织坦诚,坦白从宽,我可以上报领导对你们从轻发落云云。虽然他们没这个权利,但对于没什么见识的妇人孩子和家仆这些人,这套说辞基本是管用的。
  这种做法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叫法,敲诈勒索、敲竹杠、卡脖子、索贿等等,形容这种行为的词有耍手段、抖威风云云,不过在东北,还有一个很贴切的词用来形容这种做法,叫“装犊子”,如果要解释这个词,就一定先搞清楚,什么是“犊子”。
  犊子应该是一种动物,但具体是什么动物,作者我本人真没见过,但装的犊子却见过无数(社会和职场里遍布,请读者自行脑补),这里就不细说了。总体来说,装犊子这种事,要么你得真有点本事,是真有东西可装,才能装的出来,装的像;要么你就得有高深的演技,即使拿不到奥斯卡小金人,但至少也得通读过并深切领会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著作《演员的自我修养》,虽然这本书只能算是入门。如果这两者都不具备,装犊子的最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被人打成真犊子。
  这里我们要额外交代一下,姚千户的家虽然不是超级豪宅,但却是在闹市区(市中心,内环,当时的房价估计也不便宜),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呢,因为我们要给后面打伏笔,现在先不说。
  很显然,总旗傅友仁和小旗楚殊这对好兄弟好搭档应该属于装犊子的后者,但他们却自认自己是属于真犊子,因为他二人的身份是锦衣卫。
  就在傅友仁楚殊二人使出百般解数敲诈勒索之时,被他们勒索的对象,姚千户的夫人刘氏一直坐着不停的哭泣,对于一个妇人来说,他既不知道丈夫是否真的参与了谋反,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难题,所以她只有哭,只有哭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因为此时的她是孤单的、是无助的。
  而刘氏的身旁,一个小男孩则在不停的安抚她,小男孩虽然眼中也含着泪,但眼神里透出一丝别人看不出来的但却在心里迸发的仇恨,脸上的表情刚毅而坚定,他的手不停的轻拍养母的后背,时不时小声说两句安慰的话,但他没有力量阻止锦衣卫抄家,更无法为冤屈的养父翻案。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时候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对于这个男孩来说,他虽然知道养父是因为参与谋反被抓起来的,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案情,从案情上无从下手,但眼前这些人对待自己的态度,让姚光启觉得,可以先从这几个人下手。
  思忖片刻后,小男孩开口了,他很恭顺的走到两位长官面前,一脸恭敬的说道:“请问二位官长,高姓大名,官居何职?”
  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在面对抄家的时候,居然不是瑟瑟发抖,居然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确实少见,至少傅友仁和楚殊是没见过的。但他们也没多想,楚殊很不屑的扫了一眼说话的小孩,小屁孩问这么多有什么用,问完了你们不还得掏钱?所以他完全不搭理小孩。
  一旁的傅友仁瞥了瞥嘴,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张口说了:“我叫傅友仁,锦衣卫总旗官,是这里最大的官,他叫楚殊,锦衣卫小旗官。”
  这小孩对两人的名字似乎特别感兴趣,笑嘻嘻的盯着楚殊说道:“友仁,是仁义的仁吧。那么楚殊小旗官,你这名字够响亮的,请问是哪两个字呢?”十五岁的孩子,说起话来总是很萌的,是的,不用刻意装就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一般人在这样的孩子面前,是没什么戒心的。
  楚殊同样也是,他虽然不屑于跟小孩子说话,但是也绝想不到这孩子的问题中会有什么埋伏,所以他很不屑的回了一句:“荆楚的楚,殊途同归的殊。”
  “哦”姚光启恍然大悟,眼睛眨了眨,眼珠转了两圈,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姚光启从怀中拿出一尊精致小巧的玉雕像,他对玉雕像很是珍惜,双手捧着,眼中充满了崇敬,送到傅友仁面前,很小心的对傅友仁说道:“总旗官大人,是不是我们拿出钱来,就不会难为我们了?”
  傅友仁被这句话问的十分尴尬,屁大的孩子,问的太直接了,虽然我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但你也不能就这么直说呀。
  傅友仁也不回答,走上前,一把从孩子手中抢过玉雕像,拿在手里一看,这尊像有点小,有多小?只有半个巴掌大,但虽然小,玉质却是剔透玲珑的,傅友仁抄家多年,也是识货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上等货,上品中的上品,更难得是,这玉像虽然雕的不知是何许人,但很明显是个女人,而且不是汉家女子,雕工十分精巧,神态面容端庄祥和,眉眼和善,一看就让人生出亲切之感,但最吸引傅友仁的却不是面容,而是这女子的衣着,衣襟敞开,半开着衣袖,坦胸露乳,傅友仁看的眼睛都直了,傅友仁明白,这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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